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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章仪式(2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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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啊,是的,时间真快。”另一位裹着厚羊绒开衫的老爷接话,他脸颊红润,鼻头更红,不知是炉火烘烤还是酒精作用,“多亏了艾米利亚的关系,我们才能在唱诗班后排有个位置观礼。她毕竟是王室的远亲,尽管……”他顿了顿,意味深长地没有说下去。

“远亲也是亲。”有人慢悠悠地补充,“重要的是,约克公爵殿下安然无恙,气色甚至更好了。女王陛下生前已将那些无稽之谈盖棺定论,查尔斯陛下也不会再更改。”

“妓女的诬告罢了,想攀附殿下博取名声。”一个尖细的声音不屑道,“殿下高贵的品格,岂是宵小能够玷污?”

当然,当然,”贝德福德侯爵微笑着圆场,目光扫过众人,“我们对殿下的友谊与支持,从未改变。不过,我亲爱的朋友们,在这样一个神圣的夜晚,琐碎的流言蜚语不值得浪费我们宝贵的时间。我们更该关注的,是门外那位新伙伴,能否经受住这冰冷湖水的洗礼,真正加入我们。”

众人举杯,各自交换揶揄的眼神,心照不宣的笑起来。

花房的门被推开,一阵冷风趁机卷入,吹得炉火猛地一蹿。年轻的牧师搀扶着身着单衣的人走了进来。嘈杂的低语戛然而止。

伊戈尔·弗拉基米罗维奇·索洛维约夫·彼得洛夫,曾经的俄罗斯能源寡头,西伯利亚的垄断大亨,如今脸色苍白,身上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白色亚麻浸礼袍,赤着脚。花白的头发和浓密的胡须在温暖室内依然显得凌乱,身体不由自主地微微发抖,不知是寒冷,还是对即将到来的仪式的恐惧。

室外温度已降至零下三度。下午时分,园丁已确认活水池塘边缘结了薄冰,尽管岸边准备了全套急救设备和裹着厚羽绒服的医疗小组,但那池漆黑湖水的温度,对这位养尊处优年过半百的富豪而言,仍是巨大的考验。

主教和几位主持仪式的神职人员身穿白色牧师长袍,袍子下显然裹着保暖的羽绒内胆。只有那位搀扶的年轻牧师,与彼得罗夫穿着同样轻薄的白色亚麻袍。

主教神情庄严。“以上帝之名,我们聚集于此……”他开始了简短的祷告。

随后,众人移步室外。

寒风刺骨,岸边枯草挂着白霜。年轻牧师搀扶着彼得罗夫,一同踏上临时布置好的木质台阶,步入水中,水面很快淹到他们腰部,两人不约而同地打了个寒颤,脸色发白。彼得罗夫在搀扶下战战兢兢地跟进,牙齿磕碰的声音清晰可闻。

祷告词在寒风中断断续续。宣誓,忏悔,祈求赦免。然后,年轻牧师托住彼得罗夫的后背,引导他向后仰倒,整个人完全浸入漆黑冰冷的湖水中。

“咳——!”被拉出水面的瞬间,彼得罗夫剧烈地咳嗽起来,鼻涕眼泪糊了满脸,身体抖如筛糠。

第二次浸入,他的挣扎明显加剧,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。

第三次时,他几乎是被牧师强行按入水中,再捞起来时,面部肌肉僵直,眼神都有些涣散了。

医疗组迅速冲上前,用厚厚的毛毯裹住他,几乎是把他抬回了温暖的室内。

二层突出的石砌露台上,顾澜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。

这里能隐约俯瞰下方仪式,却又恰好避开了主要灯光,隐在建筑深深的阴影里。露台上站着几位女眷,她们没有资格和男人一起近距离观礼,只能在此处远远眺望,低声交换着细碎的议论。

顾澜倚着冰冷的石栏,身上裹着一件款式简洁的黑色羊绒长大衣,领口竖起,遮住小半张脸。露台没有灯,只有远处客厅窗户透出的暖黄光线,在她脸上勾勒出明暗交错的轮廓。

“马勒博罗伯爵今晚也来了。”顾澜忽然开口,声音很轻,几乎散在风里。她没回头,像在自言自语。

拉朱站在她侧后方半步,像一道沉默的影子。他穿着合体的深色西装,身姿挺拔,但仔细看,会发现他的面色在昏暗光线下显得过于苍白。

露台通往室内的玻璃门边,一个纤细的身影紧贴着门框站着,是鸢尾。她贪恋门内炉火的暖意,又不敢擅自踏入冰冷的露台。见拉朱看向她,她瑟缩了一下,犹豫着往前蹭了半步。

顾澜终于回过头,对鸢尾摆了摆手,语气温和:“就在里面吧,外面冷,不必过来。”

鸢尾如蒙大赦,又缩回门后的光影里。

顾澜的视线落在拉朱苍白的脸上。“那个主教,可是你的老熟人,从刚才起就一直在看你,”她语气平淡,听不出情绪,“你也不避一避?”

拉朱身体僵了一瞬,随即,一抹近乎冷酷的讥诮浮现在他嘴角。“我避他做什么,现在是他该躲着我。”

顾澜没有追问,仿佛那只是随口一提的闲话。她望向楼下,仪式结束,老爷们开始往宴会厅的方向去,他们之中,有世袭贵族,有低调的金融家,或者是与王室关系密切的律师,以及来自某些特殊部门的神秘客人。

“好了,”她转过身,大衣下摆划过利落的弧度,“走吧,拉朱,我们去看一场大戏。”

她的眼睛在昏暗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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