危机陡然生(2 / 3)
应该会十分有趣。
这般想着,他收了伞,转身向皇宫飞身而去。
雨势渐小,皇宫灯火通明,寂静异常,偶有轮班的宫人提灯走过。
东宫外,门外守夜的太监耐不住这漫漫长夜,垂着头,已沉沉睡去。
殿内,燃着几盏宫灯,香炉内的白烟徐徐上升,晕成一团迷蒙的雾。
榻上的人静静躺着,呼吸平稳,似乎察觉不到将要到来的危机。
梁上的黑影动了。
他一跃而下,目标明确,手中的刀径直朝榻上那人的心窝刺去。
“噗呲”
皮肉绽开的声音在殿内清晰可闻,奇怪的是,那人却一动不动,连一声闷哼都没有。
不好!
直觉让黑影转头。
门窗未开,屋内却平白无故地刮起一阵风,吹得灯火不断闪烁。
下一秒,他那微微转动的头,已然与身体分了家,骨碌碌滚到地上。
那头颅死不瞑目,眼睛正对着床榻。
在生命的最后,他才明白,自己被算计了。
榻上之人,根本就不是大皇子。
远处的宫墙上,路长川踩着层层青瓦,一路向北奔去,身后的哀嚎声不绝于耳。
不出意外,大皇子早就知道了二皇子的计划。
他看向不远处的政清殿──皇家父子三人就在那里。
待他抵达时,这场宫变似乎已经告一段落。
皇帝站背着光,站在殿外。
他的身后,大皇子正缓缓走出。他手里提着颗头颅,袖侧不知沾上了谁的血。
定睛一看,头颅的主人正是今夜的主角──二皇子萧逸宸。
萧祁渊转身,对皇帝道:“父皇果然料事如神。”
闻言,皇帝摸了摸胡须,不置可否。
路长川躲在屋檐上,漆黑的行装与黑夜融为一体。他刻意敛住呼吸,一双黑眸一动不动,默默注视着两人。
皇帝似有所感,微微抬头,朝少年藏身处看去。
冷不防地,二人视线相接。
“好像漏了只虫子。”皇帝幽幽开口。
只是瞬间,路长川便觉得自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扼住喉咙,动弹不得。
这皇帝并非凡人!
然他来不及再去思考。
鼻腔内的空气越来越少,他的呼吸也愈发急促。
就在这时,大皇子却殷勤道:“父皇何必亲自动手,儿臣派人去捉了他便是。”
话毕,萧祁渊抬手示意,两道身影便从暗处窜出,向少年藏身处袭来。
千钧一发之际,皇帝不知为何收了威压。
路长川只觉浑身一轻。面对两个侍卫,直觉比脑子更先做出反应,他转身向东边的山林奔去。
他的身后,雨声与脚步声交织,催着他不断向前。
见少年的身影逐渐远去,大皇子转头看向皇帝,眼中除了恭敬,还有几分掩饰不住的不解。
为何父皇总是能提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?难道就因为他是修士吗?
他浸在深宫里十几年,下毒、陷害、刺杀等大大小小的事早已司空见惯,却还是会对自己的父亲,一国之君,产生许多不解。
他十岁时,母亲便缠绵病榻,不出半年便与世长辞。
母后葬礼上,萧祁渊披麻戴孝,心中的悲痛抑制不住,掺着泪从眼里流出。
泪水模糊了视线,他却清晰地看见,身边高高在上的父亲,一滴泪都没有掉,脸上亦无半分悲痛。
为什么,这三字在他嘴里酝酿了许久,还是没能说出口。
几年前,几个妃子所生的孩子不知为何得了急病,没几日便去了。
棺椁前,平日端庄的几个女人跪在地上,哭得泣不成声。
这个男人还是像在母后葬礼上那样,没有任何的情绪,只有冷漠,就好像他早就知道这几个孩子的命运。
而这几年,他那亲弟弟二皇子,野心勃勃,暗地里招兵买马,勾结了许多朝臣。
皇帝却对萧逸宸的举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,偶尔还替他收拾烂摊子──以免闹的太难看。
在今日下朝时,皇帝却派人通知他晚些时候来政清殿,说是有要事商议。
所谓要事,便是阻止二皇子造反。
而接下来发生的事他却记不清楚了,只记得──
父皇将刀递给他,让他亲手割下萧逸宸的头。
而他闭上眼睛,挥下刀,了结了自己的弟弟。
萧逸宸临死时,嘴里还说着几个字,他没听清楚。
他到底说了什么,也不重要了。
二皇子对于皇位的渴望路人皆知,他又何尝不是如此。
他知道自己自幼便聪明伶俐,为了在众多兄弟姐妹中脱颖而出,他苦读诗书,潜心学习,为的便是得到父亲的青睐。
如今,他…终于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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