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4章(1 / 2)
袁亭书撑在床头的墙上,屏住呼吸把脸凑到姜满的视野中央。他希望这双眼睛里能且只能映出他的身影。
但姜满瞳孔半分未动,看不见,也不想看。
“袁亭书,我恨你。”
袁亭书心脏骤停,差点没撑住墙。
“恨我也好。”袁亭书苦中作乐,“你恨我,就一辈子放不下我。满满恨我,我们才能不死不休。”
声源骤近,姜满猛地往旁边躲,疼得五脏六腑移了位。
“你不要动,我走。”袁亭书轻轻把他摆回原位,“把身体养好,我等你来杀我。”
转天一早,姜丛南拎一杯冰咖啡进了病房。
袁亭书早就醒了,倚在床边看书。姜满还在睡,被子盖到胸口,露出里面粉色条纹的病号服。
换过衣服了。
“早。”袁亭书主动打招呼,没事人一样跟对方寒暄,“吃早饭了吗。”
姜丛南没跟他客气:“没吃,你给我买点。”
“嗯。正好我也饿了。”袁亭书打电话叫医院送餐进来,看都没看姜丛南一眼。
姜丛南往床头一坐,翘起二郎腿开始盯着姜满看。他以为姜满和昨天一样在昏迷,就看得肆无忌惮,没想到姜满睁眼了。
“你醒了!”
袁亭书被这炮仗吓一跳,揉着耳朵躲远些,站在门口观摩兄弟相认的温情戏码。
冷不丁听见日思夜想的声音,姜满傻了。脑袋转向声源:“是……姜丛南吗?”
“是呀。你看不见我?”姜丛南朝他虚虚打一拳,他没有任何反应,“你眼睛怎么了?”
“我——”
“袁亭书!到底发生什么事了?”姜丛南嗔目怒视,一头红发瞧着要爆炸了,“是谁伤了我弟弟?”
两个当事人默契地缄口。
姜满怕姜丛南失控,没敢说出真相。袁亭书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,正好把锅甩给吊在断桥上的韩一啸。
“我去会会那个畜生!”
“哥,”姜满软软喊一声,摸到姜丛南的手捏了捏,“你陪陪我嘛。”
姜丛南心都化了,又坐了回去:“行。”
兄弟俩有一搭没一搭闲聊天,从姜满的学校说到姜丛南的新跑车,再聊到姜玄烨最近身体不太好,公司的事都压在姜丛南身上忙得要死,最后聊起他们共同的大哥。
姜丛南好像又跟大哥闹别扭了。
姜满没敢劝,只说:“那你离他远点。”
“远了。”姜丛南咬牙切齿,“我一回来他就躲出去了,我爸就数落我把人撵走了,算了不提他。”
袁亭书就坐在旁边听两人唠家常,不说话也不动,尽量降低存在感。起码在小瞎子的认知里,他“不在场”。
姜丛南一来,姜满简直乐不可支,天天哥哥长哥哥短地喊。后续各项检查亮绿灯,终于达到了出院的标准。
姜满的长生辫没有齐根断,袁亭书给他把头发打理一遍,留出整齐的一撮,用兔头小金牌扎一个小揪。
短短一截儿,更像兔子尾巴了。
“头发断了能留长,生病受伤了能养好。”袁亭书蹲在姜满面前,仰面瞧着他,“满满的眼睛肯定也能复明。”
对他的“恨”应该也能平息。
“你呼出来的气喷到我腿上了。”姜满双目平视,“好恶心。”
几个字跟针一样飞进袁亭书心脏,疼得他弓起背:“好。对不起。”
姜丛南跟姜满一辆车去了袁家别墅,进门“嚯”了一声,对着玄关袁亭书的巨幅自画像啧啧称奇。
“好看吗。”袁亭书眯了眯眼,温和假笑,“凌墨克雷斯亲自给我画的,很贵呢。”
“挺好看。”姜丛南说,“辟邪。”
跟姜满说了同样的话。
袁亭书登时对姜丛南爱屋及乌。
失去视力,姜满其他感官相对敏感。第一脚踏进别墅,他就察觉脚感不一样了。不论踩到哪里,脚下都像被半融化的黄油包裹住。
别墅里能踩到的地方都铺上了地毯。地毯厚实柔软,拖鞋的鞋底陷进去一大半。
姜满垂着睫毛往里走。
是管家安排的吧。
吃过晚饭,姜满去了姜丛南住的客房。摁摁床垫,摸摸被套,已经不是之前的普通床品了。
应该也是管家特意给姜丛南换的好货。
关了灯,兄弟俩和小时候一样钻被窝里聊天。小瞎子太久没说话,越聊越起劲儿,凌晨三点都困得说梦话了:“哥,你别跟我聊了,早点睡吧。”
而姜丛南两小时前就睡着了。
姜丛南特意带来几套绝版乐高,但姜满看不见,这活儿就落在姜丛南身上。他不如姜满有耐心,拼一个地基得暂停好几次。
晚上袁亭书回来,一进门就看见俩人在客厅地毯上拼乐高。
沙发和地毯堆满了积木片,姜满穿着他给买的家居服,一身淡淡的鹅黄色
↑返回顶部↑